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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鲁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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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在天空的风筝

分类:小说 | 标签: 风筝   非典   素馨花  
2010-06-22 21:05 阅读(?)评论(0)

    接过了母亲的电话,原野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出了办公室。独自来到了月湾湖畔,他把身子伏在护栏上,沉默着、凝望着:夕阳呆呆地挂在云端,升也不是,落也不是。沉重的黄昏,似乎在沉淀着满天的疲惫。纷繁的思绪也随风无语东流。

微风过处,月湾广场空空荡荡。金色的余辉中,一只蓝色的风筝舞在空中,那是一只蝴蝶:缓缓振翅,轻轻飘舞。暮色中朦胧的一切被落日重新照亮,迟暮中原野也仿佛随风筝翩然而起,柔柔地掠过清幽的湖面,划出点点涟漪,轻轻荡开,悠悠地波及心底深处……

而母亲那几句通知式的话,渐渐苦涩了原野的双眼。“你姨说你姥姥病了,让你回去一趟,我看没空的话就算了。”母亲肯定是没空的,原野听得懂母亲。

宁谧的灯光在慢慢深沉的夜暮中浮浮沉沉。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静怡走了过来。她着一件淡紫色的风衣,长发飘在身后:“找你吃饭,都说没见到你,我猜肯定是在这儿了,又是你妈打电话了?”

原野未置可否:“姥姥病了,我明天就回去,给我请个假吧。”

静怡应了:“那--你不给姥姥带点礼物,比方说一束花?”

“不用吧,她不喜欢。”

静怡笑着摇摇头:“走吧,我陪你去挑一束!”

路上静怡问原野:“你喜欢什么花?”

“蝴蝶兰。”

“温暖,快活。”静怡接着开始了她对花的见解:和蔼可亲的素馨花,恬适安宁的风信子,忠诚永恒的紫罗兰,丁香的思念,长寿的祝福,勿忘我的真挚,郁金香的甜蜜……原野静静地听着,最后静怡说:“我看你还是买一束素馨花,姥姥肯定会喜欢的。”



坐了一上午火车,到站后原野经直去了医院,却没见到姥姥。给母亲打了电话才知姥姥已经出院了,原野便急急赶了回去。

原野进门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刚要把花送给姥姥,却发现母亲也在。还没等他说话,母亲就说了句:“原野啊,进门也不知道换鞋,你姥姥打扫一次也不容易啊。”

姥姥似乎没听到,笑呵呵地看着原野:“臭小子啊,这花不会是你买的吧?谁帮你挑的啊,怎么没一块来啊?”

原野刚要答话,母亲又一句:“没用的是都学会了,原野,把背包收拾到自己房间,一进门就知道乱扔,还要别人给你收拾啊?”

姥姥仍是没有理会,从原野手中接过花后称赞道:“那姑娘肯定不错啊,可一定要带她来啊。”

原野笑了笑要扶姥姥坐下,母亲仿佛有些生气了:“原野,你听到了没有?看你是越大越不听话,越大越没教养了。”

看了看姥姥,原野没有说什么。

姥姥把花插了,似是自言自语:“打小就没人教,没人管的,哪来那么多的教养啊?能长这么大就已经不容易了,孩子大老远的回来,连坐还没有坐,忙活啥?苏华啊(是母亲)?你忙就去吧,成天不是这里开会就是那里开会的,也不知你忙些啥。”

母亲笑得有些不自然:“妈、这次…我是特地来的。”

“那就更不容易了。以后啊,不用特地来了,有时间就过来坐坐喝口水,就行了。”姥姥看看原野,又说,“姥姥就是老了阿,连感冒都得住院了,你在外可一定要注意啊。”

原野点点头:“我会的,姥姥,以后你要少出去啊,有什么事就告诉姨,”他看了看母亲,“还有妈。现在‘非典’这么厉害,这次我就差一点上不了火车。对了,家里还有没有消毒剂啊,没有的话早买些,听说广东那边都翻了好几番了,连板蓝根都卖到二三十了。”

只听母亲:“什么?你说五六块钱的板蓝根啊?原野见母亲掏出了手机:“那批货先压一压,立刻让广东那边调查一下,确定后告诉我,最好是你能亲自过来一趟。上面问的话,就说疫情还不清楚,要再做统一的安排。”挂了手机便对姥姥说:“我有事先走了,妈,原野就住这儿吧,我有空再过来。”说话间已经出了门。

姥姥看着那束素馨花,轻声道:“原野啊,这姑娘懂人心思啊,你呀,是想不到奥。我现在就担心你了,以后有个家,有个自己的家就好了。你以后可要顾家啊,别像你妈,那有个家样?苦就苦了你了。”

“放心吧,姥姥,再说我又不想有什么事业,有口饭就行了,我也不像别人似的整天地喊为了谁谁谁,我啊,现在就为了姥姥您,以后再加上老婆孩子。”说完原野自己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原野啊,还记得你上大学那年姥姥扎的风筝么?”

“双飞蝶,当然记得了!”

“还记得当时我说了些什么吗?你呀,肯定说不知道。我是说要给你结婚时用的,看来我是等不到了…那姑娘叫啥名儿?”

原野一直笑着:“怎么等不到呢?您得亲手给她啊?”





直到原野走,母亲也没有回来。

刚回到宿舍,静怡就过来了:“原野,怎么你的手机老打不通?”

原野一怔。在抽屉里翻出了手机:“幸亏是关机啊,要不就麻烦了,是不是?”

“那我可要新帐旧帐一块算了。”接着就问了素馨花的事。原野如实回答后,静怡神采飞奕地说:“看吧,姥姥还不认识我,就知道比你强了.”随后又告诉说原野的那篇《飞在天空的风筝》要发表了。这倒出乎原野的意料:那是他离家后,也是认识静怡后写的,那时他刚刚从姥姥家搬出:

轻轻振动了远飞的翅膀

慌乱中不停地摇晃踉跄

迎着落日黄昏的怅惘

流浪的路上没有了方向

很想放飞心灵上所有的孤独、辛酸和失望

很想荡涤人生中一切的苦闷、寂寞和彷徨

谁能点燃飞翔的愿望

从此忘记往日的忧伤

把心中流动的音符,与白云蓝天一起分享



送走宁静的夕阳

我宁愿飞在黑夜的梦乡

陪星辰一起共徜徉

我希望:

明天的东方

有一轮朝阳

绯红我飘飞的霓裳

累了,也能落在你的手上。



原野的回忆被打断了,静怡要他明天一同去参加姐姐的聚会。

第二天原野去销假时,被告知去做一次全面的体检。就这样他整整跑了一天,下班还未回过神儿,静怡就催他换衣服出发了。

两人到酒店时,姐姐已在门口等着了,打了招呼三人便进去了。一幅气势恢宏的长城壁画占据了房间的两面墙壁,早来的几位在《友谊天长地久》的旋律中亲切地交谈着了,见到三人,彼此介绍了一番便落座了。

刚开始席间还是嘘寒问暖,几杯酒下肚后话题便多了起来。原野注意到和自己对面坐的那位被称作沈总的语音越托越长、越来越饶舌。在座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都聚精会神地听他嚼舌。

原野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听出个之乎者也,疑惑地看看静怡。静怡也皱了皱眉:“好像让那边的‘非典’给吓的吧。”

姐姐在一旁笑了:“亏你想得出,人家沈总是说一个人最难的时候就是像你们这么大小,刚刚毕业挣不了几个钱,却有说不完的应酬,在家母亲又在更年期,不好交流,没等稳下神又得结婚生孩子,难啊。”

姐姐一边让着大家一边又说道:“这次大伙凑巧都到了我这里,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咱们呢,今天不发牢骚、不谈理想,就商量商量怎样发财。看看现在这个‘非典’,一个也没见到,到吵吵得人心惶惶的。这不公司里也有了点麻烦,也不敢轻易往外派人了,看来更得靠各位多在网上提供信息了。”

沈总稍微正了正腔调:“既然林总(姐姐)给咱个致富的机会,哪能不抓住?不过广州那边危险啊,你站在楼上一看,白花花的一片,全是口罩。听说都死了好几千了呢!我可是为了林总冒着‘非典’的炮火前进前前进啊。”

姐姐笑了:“自然亏待不了大家,要不也不会请各位来了。”

原野觉得沈总的话有趣:“不会吧,沈总?我听说得那个病的全世界才几千人,不会是全在咱中国,而且全死了吧?”

沈总瞅一眼原野:“原老弟啊,又听官方报道了吧?那不灵!你说你这儿有没有?有!我就见到好几个。”

静怡似是取笑:“沈总,知情不报可是犯法啊,再说就凭你见过那几个,也得送你去医院隔离几天啊。”

沈总一愣:“没没没,我是听说,听说,没见过。”

姐姐忙来了个圆场:“沈总就是爱开玩笑,可别吓着大伙。”

这时沈总端起酒要敬原野一杯。原野看了看静怡也站了起来:“沈总,看你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物了,不像小弟,什么也不懂。按说这杯酒该我敬沈总才对,可是我这胃不行,滴酒不容,我想沈总会体谅我的,是不是?”

“痛快!”说着沈总一饮而尽,“都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倒觉得是酒逢千杯知己少,原老弟,你这个朋友是交定了,现在在哪里发财?”

原野坐了下来:“可比不上你沈总,我在医院呆着。”

“老弟啊,听口音像我的一个同事啊。”

原野听他天南地北地侃着,渐渐地听出他说的那位同事就是母亲。谈话间原野也知道了沈总这次从广东过来就是为了母亲所说的那一批货。原野不愿意用以权谋私这个词,但听沈总的话,母亲又决非只涉足这一方面!

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原野的话也少了很多。沈总笑了起来:“看来,老弟你是对发财不感冒阿,也好,还有做官这条阳关大道,就像我们的苏总。等你高升了,我可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了。”说着他好像若有所思:“老弟阿,这得入党阿。”

原野自嘲一般地笑了:“这条路我也走不通阿,人家党员要的是付出的多,索取地少,而我恰恰相反。”

姐姐接过了话题:“空谈些什么阿?还是致富要紧,邓小平他老人家不也是说发财才是硬道理么?”

于是又没有了原野和静怡的说话空间了,他们静静的听着。最后姐姐他们谈起了他们的一个被判了刑同学。

姐姐有一些惋惜:“看他平时也很不错,真想象不到。”

另几个人也在议论着。末了沈总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啊,变态!心理畸形,你们想想,从小就没爹妈管的孩子,他---能不变态?”

原野听完哑然一笑。静怡盯一眼沈总,拉住了原野。

沈总见静怡直盯他,他以为是欣赏他的观点呢,便对两人说:“你们两个啊,以后找对象,千万不要找一个没人管的,保证没有错!”

原野轻轻摆脱了静怡,和大伙打了招呼,便走了出去。静怡瞪了沈总一眼也跟着走了。



空旷的夜幕里,飘着淡淡的迷雾。月湾湖边的林子朦朦胧胧,斑驳的灯光照在林间的小路上,幽静的很。偶尔有几滴露水轻轻落在地上,过后又是一样的沉默。

许久,静怡才说道:“你不用多想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原野和静怡在路边的亭子里坐了:“不是的,静怡,我在想妈的事。”

“ 我知道你从小就没和爸妈在一块,你对她有点意见也是正常的啊,不要听别人胡说。”静怡劝说着。

原野盯住静怡:“谢谢你了,静怡,可你还是不懂。”接着原野把对母亲的担心都说了出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又接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为她担心,我想不出理由。她完全没必要那样做,可还是做了。就像我完全没有理由担心,可仍是担心。”

静怡拉紧了原野,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原野,这些事并不怪你啊,你没有必要不开心。别的事情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整天忧心憧憧的,原野,明天天好的话,你得陪我去放风筝,要不你给我的那只蝴蝶就不会飞了。”

原野微微一笑,紧紧地拥住了静怡。两人仿佛在奔跑着,欢笑着,嬉闹着,似乎这世界没有烦恼。而风筝飞越着大海,围绕着高山,玩笑着白云,就象这天空只有欢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平常的日子,林木青翠,天空碧蓝,溪水也清澈,生活的滋味也是不错。这的确是一种超然的幸福,想一想幼时的辛酸和侃不完的远大理想:孔孟、秦皇、汉武,而如今却只为一丝宁静的时光而感动不已!流年似水,逝者如斯。所有的过去,却宛如悠悠旋律,甜蜜也罢,悲伤也好,毕竟都成了回忆。

这一天原野和静怡都休班,原野本来打算睡一天的,可挨不过静怡的软磨硬泡:“去吧,一起去爬山吧,你不是说信佛么?也去拜佛啊。”

一大早两人就到山前了。也许是‘非典’的缘故吧,游人特别地少,因此山也逾显得清幽。沿着山间小路蜿蜒前行,举目四望,所能见到的甚少,只有参差的灌木和横跨小路遮天蔽日的树枝,偶尔有几只飞鸟划过,也只留下晃动不止的枝条。原野欣赏着静怡不断的发现:稀奇古怪的山石、五颜六色的野花、娇人可爱的小虫……转眼间已到了寺外。

几乎没有香客。这寺无名,也说不上高大雄伟,只是倚山而居到也有几分气派。跨入凝重的佛门,来到这淡漠人生四大皆空的胜地,心中便盛满了虔诚。

原野把背包递给静怡,轻轻迈步到香炉前双手合十静立了许久。佛香燃起时,“噔,噔,噔”木鱼的呢喃也响彻了整座大山。

做法的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人,他无比执著的用心敲击出木鱼永恒不变的信念,也许这是一种狂热,然而这种狂热铸就的却是与世无争的清静。

原野走上前去:“大师,我有一事相求,能否相答?”

老人念一声佛号:“施主,入佛求缘,缘分已定,何敢言求?愿闻细说。”

静怡也小心地走了过去,两人随老人一起落了座。等原野把自己的生平细说了一遍后,老人笑着说:“世之万事,恩怨不断,能原谅了别人,也就宽容了自己.试想一下,对别人的仇恨,又何尝不在折磨着自己。万事轮回,施主受难已多,相信幸福即将到临。”

原野点点头:“我明白,只是还有一事相烦大师。”接着他含蓄的把对母亲的怀疑大略地说了一说.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想必施主定有难言之隐,你可曾听说'毒龙向佛'的故事?”

静怡忙说道:“听说过,是说一条毒龙占据着一个水谭,经常伤人.后来有一位高僧用无边的佛法把她给制服了,使她离谭而去,从此永不伤人。是么?”

“施主说得不错,佛家虽讲善恶终报,但更期望弃恶从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原野摇了摇头。

老人又继续说道:“毒龙虽恶,佛却怜之,只希望她能离谭而去,谭,是万恶之源啊。”

原野仍是摇头:“难呢……”

“难即易,易即难。万事从心,心在佛在,看这纸鸢,”两人随大师所指望去,不只是谁在放飞风筝,“飞天需你相助,回落也要你相助啊。”

原野轻轻点点头:“多谢大师,我会的。”

老人笑着起了身:“一生姻缘不易,更当好好珍惜啊?”

两人点头致谢,出了寺庙。



回到宿舍,原野显得心情十分沉重,静怡买了饭放在了桌上:“本想让你出去散散心,都怪那个老和尚。”

“吃饭吧,谁都不怪。还是让姥姥劝劝她吧,妈是不会听我的。”

吃完饭原野给姥姥打了电话。姥姥听后很是平静:“你也知道了,也好啊。到底你还是知道了,能劝得了我早就劝了,自己的孩子啊,我最清楚。原野啊,你别忘了告诉我那姑娘啊。”

原野不知道是怎样和姥姥说再见的。他无力地颓坐在床边:“静怡,你说该怎么办呢?”

静怡无奈地说:“姥姥都没有办法,你能怎么办?你不会大义……”

“不会的,不会的,我做不到……”





事情来的比想象的更快。原野正在办公室忙着,静怡推门走了进来,轻轻地把一份晚报放在了他的面前:“苏华……等七名”,“利用‘非典’”,“以权谋私”,“开除党籍”,“移送司法机关”几个大大的字眼映入眼中。他无力的地把报纸揉成一团,轻轻地丢在一旁:“静怡,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是她不听别人劝的。”

“你是说自作自受,是吧?可她毕竟是……”原野突然想起了姥姥,便急忙拿出了手机。

姥姥依然十分平静:“这是早晚的事儿,不用担心姥姥。你也不用多想了,这都是自己种下的祸啊。对了,你该说给我那姑娘叫什么了。”

原野回头看看静怡:“你和姥姥说几句话吧。”

“姥姥,我是静怡。”静怡有一些仓促。

能听得出姥姥笑了:“静怡啊,虽然没见到你,可姥姥总觉得你比那个臭小子强多了。以后啊,原野就交给你了,姥姥就盼你们好了。一辈子安安稳稳地,比什么都强啊,你说是不?”

“放心吧,姥姥,我会的,有空我们去看你。”

“好啊,我还有东西给你呢。对了,上次那花还不败呢,我一看啊,就知道是你送给姥姥的。我等你们来啊。你们忙吧,我也得忙了,得给你们准备礼物了。”

静怡把手机递给原野:“姥姥真好。”

从此静怡的心中就多了一件事:没事的时候她总盘算着什么时候叫上原野一起去看姥姥。可是也就在这时,“非典”越闹越凶了,电视广播,铺天盖地。医院里也紧张了许多,像他们几乎就没有了休假,因此静怡的打算也一拖再拖。

医院里重组发热门诊,本来原野静怡是能一块去的,但静怡想了又想,还是劝说上面把原野给排除了。原野知道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开了。之后一连几天也见不到人。终于在一个黄昏静怡找到了他。

原野一见到静怡就问:“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不是想证明自己是多么的高尚才去的,我也高尚不起来,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能好受一些,为了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静怡,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呢?”

静怡几天来的焦急、担心一刻全都消失了,眼泪顺脸颊流了下来,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问你能答应么?我是想,我们两总得有一个去看看姥姥吧,我们都去了门诊,谁能去得成?其实你不懂得姥姥,她最知道自己,真的,我们有可能见不到姥姥了。”

原野哽咽了,渐渐泣不成声:“是啊,都见不到姥姥了,姥姥已经走了,姨说她走时正在往风筝上绣你的名字,那就是她要送你的东西。做了六七年的风筝。”

静怡轻声地说到:“对不起了,这些我都不知道。可你也不该躲着我啊,让人着急、担心。”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原野把脸埋在了手中。、

静怡更觉得委屈了:“那是我烦你了!”说着哭出了声,转身就要走。

原野急忙拉住了他:“不是啊 ,静怡。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啊。你想想,再没有了你,我能怎么样?”



第二天原野也进了发热门诊,和静怡一组。刚上班就收到了姨写来的一封信,还有姥姥的礼物。

原野:

姨写这封信时,姥姥已经走了。你不必太伤心,她是最不希望你难过的,她一直都希望你能尽早的摆脱从小就有的阴影,从此安安稳稳,幸幸福福地过这一生。姨也是一样。

姥姥对你的疼爱,你最能体会。她一直都很内疚,就因为你妈的不负责任。她不能说你妈什么,你妈也不会听。姥姥这样做就是想把你妈欠你的给补上,她很希望你能原谅你妈。真的,她很希望。

姥姥送你和静怡的礼物,希望静怡能够喜欢。看看上面,你的名字是姥姥早就绣上的了,她等的就是静怡,其实姥姥早就知道自己不行了,她坚持这就是为了这个未了的心愿,,可是她还是没能完成:看看“怡”字那个“口”,本来姥姥是用红线的。姨没有找到红的,只好用白线了,手艺也不如姥姥,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喜欢。

   我是应该去你们那里的,可是现在出门每一步都要检查,就怪这个肺炎了,姨怕在路上弄坏了风筝,只好邮去了。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等过些时候回来和姨一起去给姥姥祭祭坟。她一直都惦念着那束花,她也很想见见你们啊。

好了,就此
 
                                     盼身体健康,早日回家

                                                     姨

   静怡捧着风筝泪流满面,她看着呆坐着的原野:“等‘非典’过去了,咱们给姥姥去祭坟,你去买一束素馨花,我做一只风筝,在上面绣上‘姥姥’,咱们让花开在墓前,再把风筝放飞,让它永远飞舞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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